距離上次記錄與父親互動的點滴,已經好幾個月過去。他已經於103年3月12日凌晨2:30往生。

父親自102年8月1日住院抽積水後,身體就明顯衰弱。依照父親當時的身體狀況,我們姐弟原以為父親可能在去年8月中就往生了,經過我們姐弟從有形無形界各方的努力,父親身體慢慢健壯,9月以後康復可以到庭院曬太陽、閒話家常。

父親身體恢復,但我們姐妹照顧者的身體卻不堪負荷,一個個相繼出現暈眩症狀,因為我們卯足了體力精神去照護父親,除了晚上枕戈待旦,還配合經絡運作時間一早給予艾灸關元、足三里、三陰交,往往操作完已近9點…。這期間父親的意識都非常清楚,總是在一旁指導我們如何為他更換衣服、洗澡、洗頭,如何用藥,如何操作製氧機,要吃甚麼,不吃甚麼,該如何烹煮才好吃…。

或許是父親察覺到我們姐妹的身體狀況,也或許是因為考量年關大家都忙,父親在春節前夕要求住院,於是我們又配合分班,ㄧ班回山上陪媽媽,ㄧ班在醫院照顧父親。住院期間,發現父親幾乎在昏睡,小解也偶爾會弄髒床舖,手腳瘦到找不到可以打針的位置。

春節過後,父親即出院去住弟弟家,因為自己用藥,父親意識又恢復清晰,說在弟弟家沒有日夜,想回山上自己熟悉的地方。另方面姐弟們的工作越來越忙碌,大家要喬輪值時間越顯見肘,私下裡正在討論是否該請看護,同時又發現父親身體起了變化,似乎越來越痛,醫生說可以加嗎啡貼片劑量,有次我回去輪值照護,父親竟擅自做主日吃8次止痛藥(我們有做照護日記),結果嘔吐一整天,沒有也不能進食。

即使父親的身體日漸衰弱,他都堅持要自己起來排便、小解,直到他往生前二周,因為好幾次把床舖弄髒,而這些個女兒實在抱不動他,才開口要我電知弟弟買包大人給他。

因為大姐注意到父親的脈象起變化,心跳逾100已上,呼吸變得較平時更為短促而快,遂周知姐弟不要再討論看護的事,大家再辛苦些陪伴父親走完最後旅程。

 

按照我與父親的約定,為他指引往生助念8小時以上,才淨身更衣,一切就緒我們才通知族長。在場的家眷都親眼目睹,父親因為指引往生、助念而萬緣放下,經過將近9小時身體仍微溫柔軟;嘴角因配戴假牙造成雙唇不緊密露齒,經Anand與父親說「這樣不好看」,並用手給予輕撫,父親的雙唇即自動閉合呈安詳樣貌。

 

 

 

 

~Anand Saleema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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